诗歌前线那一次醒来,是深夜有人放春

黄小线专辑

诗人简介:

黄小线,年生,广西隆安县人。年习诗,有诗作在刊物发表。

落红

一朵花总是如此:蜜蜂嗡叫过几回

露水狡猾,薄雾阴险

至于结出青果,尚在酝酿之中

微风和路人,充满可疑

知情者感到紧张,顿于原地

摸索退路。煽动一朵花收拢自己

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他深知过去,无法收留不堪的影子

“一切皆是因,人世漫长

不要妄想遇见结果……”

他羡慕飘落的花,悄然隐入低处

结冰

又过了一段日子

寻死的想法,就完全下去了

经此一念,我知道自己

绝不是平庸之辈

我想起那个女人

她说哈,然后向前走几步

转身问我从窗户跳下去会有什么声音

能有什么声音,这里是一楼

她惊讶的样子:你看你看

死得有很大动静,活着得悄无声息

我看见她走出门去

一只手里

是从我冰箱拿出的矿泉水

放置很久了

解冻还需要一些时间

玻璃

赤脚还是不一样

特别是她的双脚白嫩

第一次,非常粗鲁而蛮横地行走

阳光下的郊外,肥鹅哦哦叫

她也哦哦叫,非常滑稽

那些石头去伤害她

让她感到痛

而我很愉快,我的脚底被按摩

后来我们穿上鞋子

踩着车轮胎痕迹往回走

这里曾经发生过车祸

碎玻璃反射着光芒

走上去,可以听到细细的摩擦声

隔着鞋子,隐秘的感觉

让我们像是躲过了一个劫难

永远五岁的人

不仅仅会追蝴蝶

还掌握了鸟雀的发音

入梦一两声,我就看见年

妹妹在赤脚走路

那一次醒来,是深夜

有人放春节的烟花

我想出门,抱一只小鬼下山

给春天的一封信

春日会长寿,但现在和我同岁

有祝福从天上照耀我

我感到口渴:溪水有一晃而过的苦难

几条鱼乐在其中

我想和发光的事物

辩论:阴影不断被修改形状

它的边际止于何年何月

我想回答一个问题

来自草木,从冰冷中苏醒过来的疑问

——那日窗帘一动,我已年满三十三岁

仍然没有多少过冬的经验

访武陵山大顺场——吊李鸿钧将军

文/柏林

题记:李蔚如,字鸿钧。与吴玉章,杨沧白,张培爵邹容等齐名的同盟会会员,是重庆推翻清朝帝制的功臣。曾在重庆办过新军校,刘伯承元帅也是当年的军校学生。四川军阀混战期间回乡定居,晚年因加入共产党,在涪陵大顺乡组织农军暴动,被自己的学生,四川军阀郭如栋诱捕,被害于南岸黄桷垭。

—1—

顶着丁酉年冬季,寒冷的风

以黑山羊的敏捷

武陵山脉,在高速奔跑

—2—

黄桷垭只是行程的起点,这里离高速路口很近

与涪陵大顺乡,只是山山相望的距离

车过丰盛古镇

熙暖的阳光,开始在头顶灿烂

云朵象大地上,雪白的绒花

在蓝天宽大的胸襟,扭动芳华

—3—

绕曾福镇三圈,是几位诗人

因留连乡村风景,迷路时的

误会

—4—

路从明家镇开始,秀俊的山峰

向云端升高

轮迹考量着,秀峰的三围,车窗外

野稗草溜进稻田里,悄悄地孕生

—5—

历史如山巅上那团,久散不去的雾霾.

李鸿钧,李烈钧的名字,从辛亥革命开始

就成了我,模糊不清的记忆

—6—

半边街上,两排老房子

早已陈旧

家家农户门前的磨刀石,也是满面的斑驳锈痕

山那边,云霞如海

我仿佛看见,百年前大顺四乡镇

燃起的,直上青云的孤烟

—7—

陵园后边,荒芜的土地太多太多

蔓延的败酱草,拴住了昨天的梦

当年,分田分地的吆喝声

今天或许能,唤醒某些人

早已忘却了的初心

—8—

洋房子里,乡绅模样的主人

或已做古

大铁门外的石雕,冷眼与我

相视无言

—9—

百年的香樟树,以四季长青的绿叶

在武陵山的冽风中

招摇风景

“劫富济贫”的好汉,象山涧疯长的青杠木

硬朗了一千年,又炭烧了一千年

—10—

半边街的戏台上,演绎的《聊斋》故事里

逃循着,乌托邦狐仙

往日的妩媚

一排排破旧的瓦房,被一根根

即将倒下的斜樑,痛苦的支撑

—11—

或许你的目光,今夜已从

深埋的白骨上醒来,

故居的老屋,仍在墓园松竹林的对面

—12—

农军陈列馆的房子,是新修的

惟有将军的故事,与犁耙镰刀的旗帜,些许有点腐旧

几个花圈,蹲在你的身后落泪

—13—

夕阳西下后,武陵山显得更缺失温暖

客家山民依偎着炉火,饮着滚烫的苦丁茶

—14—

农军暴动陈列馆门前

村主任正用一把铜锁,将所有的记忆

锁进历史

山外面的风景,比大顺场的半边街上,又多了些

钢筋水泥材料,装饰出的美丽……

长安

文/书香·三月

我知道

你厚重的华丽

早己埋在了帝王的陵墓里了

即便一个雍容华贵的手势

也早己觅不见了

但是,唐人已在我身上定居

我容忍着他们每日的熙熙攘攘

所以

请还我于长安吧

勿笑我于痴狂

我愿意以蚀骨的疼痛

穿透厚厚的古城墙

流我的血

刺入长安

将城门打开

我知道

虚构的长安城里

金黄色的落叶已铺满了整个城池

盛不下的繁华

已四处流溢

玄武门下

沙场凯旋的将士正策马扬鞭

飞扬溅起的尘土

再一次振奋了长安焦急等待的心

大明宫里

太平的高贵与妩媚随处飘逸

骊山的温泉

仍氤氲着温暖与爱情的温度

朱雀大街上的面具

绵延地承载了盛世下的繁华

只有那块荒偏的无字碑上

以千年的沉默

在风雨中鉴证了

历史蜕变的裂痛

长安

十三个皇朝的辉煌啊

纵使都是千古帝王

也并非入得我的眼

我眼中的长安城啊

只因你一人而彰显光华

试问,这天下

有谁敢怨长安城小而壶中天长

又有谁敢出门对着长安的方向仰天大笑

低头对着杯底的月光临江浅笑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月光

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

秀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尽管你在长安的日子并不很多

但长安却因你而熠闪着烁烁光芒

你的遗迹

虽早已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了

但你遗下的桀骜风骨

都深深浸透在长安城的每一个细节里

长安

我一个无尽的梦啊

连着盛世风烟下的伟岸与霸气

连着风起云涌中的落寞与苍桑

请还我于长安吧

与长安风月无关

请还我于长安吧

与大唐歌舞无关

请还我于长安吧

与长安诗歌无关

我不知道

那个史上最大的古长安到底有多大啊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那无数次回去却没有回到的长安啊

从长安到西安

长安在哪里

从拂晓到薄暮

长安在哪里

还我于长安吧

......

诗歌前线

文/雪中情

—1—

如果和平打造的针芒被不安份的手放置在

向上跃动的中间黑的烛光之上被烧灼

哦,那是你自己的选择只是潜质中拒绝着内心的锈蚀和

铁石的硬心肠被烟熏,被火镣

被投射于暗处光怪陆离的四壁

那血中踏过庸常的战争之剧正在上演影子被附体

血肉之痛让厚重的墙壁倾斜

只是一枚被烧灼过的针猛烈地刺入了日益发霉的身体

并呼应了他养于内心的岩浆

被点燃的血如长虹洗过碧空

每个人,每个爱诗的雄性或雌性的

制造和淹没光的灵长者

都抽出了体内的骨头,造出手雷长枪

在花团锦簇的下面,战争无可被免

前钱,生与死的前线,诗与歌的前线

它召唤着,热血,拼争,而非杀戮

也许是自我对自我的血腥,那么的残酷又为何那么的吸引着一群人

前面的已倒下

后面的层层叠叠,带着伤痕

—2—

隐忍和爱,饥饿者吃下尖锐的子弹

而不是心口不一的动物脂肪

胸膛就是枪膛,心就是板机

仇恨和爱,扣动它只是一个意念当着这落叶纷飞

喊杀声让嘴巴哑了下去,喊杀声就是他身体里的嗡鸣

就是骨头与骨头的摩擦声

如果喷嚏的雷区握住了,第一双探试它的四肢

应该恭喜你,在诗歌的前线

诗神选中了你

多么不幸

多么幸运啊

短诗一组

文/天真细胞

老工厂

老工厂

原来是做鱼的

香腥味还在

如爱情,有呼吸就长

旧电线界定天空

和七十年代的蓝

老机器

固执地站在原地

和老铁锅

大石头一起等阳光

我们坐在粗布的

彩色椅子上

等红砖墙下雨

我是一只鸟

天空真大

大地真大

我是一只鸟

想飞多高就飞多高

想飞多远就飞多远

短诗一组

文/黎周谷穗

纸上的星空

一群小银鱼

跃出黑夜的河流

我把钓竿横于纸上

有些星子,坠落河底

就不再浮上来

羽毛

就要忘记,忍冬藤沉默的小花

就要忘记,草叶吹出的口哨

就要忘记,石头坐陷的黄昏

我一次次返回那座松林

又一次次退回自己的身体

在高铁站

如果把铁轨立起来

它会开到云朵上

春天多雨,到处都是

撑伞的和来不及避雨的人

废弃的城

文/张霄

这里我来过。我的爱人也

来过

我们的孩子,是从这里走

出去的

之后的很多年

他们都忘记了通往这里的

每一条道路

包括他们放飞的那一只

家雀

以及升起过的炊烟。挂满

枝头的红枣树

我确认——

在他们的书里,这里已长满

杂草......

上元节

文/黑风马

—1—

关外林稀,鸟罕,水寒

家中尚有存米

取糯面半盆,清水一瓢

芝麻,花生,陈皮炼蜜为丸

须滚数百回至珠圆玉润

须旺火沸煮

宜围席团坐,不可或缺一人

此物味甘性暖,可充饥

亦疗思念之苦

—2—

舀出第一声鸟鸣

炊烟要轻,不可叨扰贪睡的孩子

让累了一年的男人多睡半个时辰

一圈一圈磨碎

再一遍一遍耐心团起来

给老牛多添一把豆粕

将没娘的丫头搂在怀里叫声“闺女”

在灶塘边暖一暖

—3—

要足够的白,逼退不肯退场的雪

才不辜负卷珠帘的美人

才能让一双眼睛波澜不惊

要足够的甜,要等到咬定再最后释放

让味蕾的快感酥到怀里

要有细腻,绵软还要有三分热烫

让一个就要离家的人

在入喉的一刹那,悄悄地心痛一下

家谱

文/温暖

一些方块字堆积的旧表情

一如既往安静的

眉心点上朱砂

一个家族的风雨就在一张纸上流淌

迎风流泪不是一种习惯

王国里的新生事物

后来得到公示

喜欢打听自己出处的人

正向我靠近

文/李本

群鹰盘旋复盘旋

在瓜拉雪蓝莪的海面

满天的丹霞

亦流丽着道别的向晚

我们相拥

有海水一样的平静

和更深沉的爱

什么是彼此的时刻呢

日常被湮没的

此时汹涌而出

不惮于尘封

诸况如洪荒的开启

谁没有逝去

谁就不能祝福

我亲爱的你

我此刻拥有的你

双眸迎风看远

看天际无数飞扬低落的弧线

缓缓地

以海的倾注

隐遁所有

而在不知名的某一天

以微笑重现

更深沉的

以爱和以怀想的

深蓝和浅蓝

除夕

文/微山湖一鲫

每到除夕夜

娘都会在

摆满供品的香案前

面朝诸神

上香

烧纸

然后深深下跪、磕头

许下她小如烛火的心愿

娘,今夜是我虔诚地跪下

我只跪你

跪列祖列宗

不跪神

它们都是嫌贫爱富的家伙

还过早地招回了你

娘,你那也是除夕么

今夜在你缺席的家宴上

我咽下的

一半是泪水

一半是喜悦

隔着这万家灯火的

世间,娘

我们都彻夜难眠……

过年日志

文/天佐

初一

仿佛仪式结束

仿佛逃离一场演出

仿佛解除捆绑的螃蟹

仿佛剥掉皮的莲藕

依旧是自己的斗室

几本旧书

新填的墨水。几盆花已经开过了

隔着窗子,看那一缕神秘的烟。继续猜下面人

在做什么

初二

一些残羹冷炙被包进黑色袋子

一些应时应景的花朵枯萎

一些人离别,一些继续

残留杯底的红酒有血样的颜色。凝滞

而身体里的

涌动

初三

从黑暗进入光明的模糊

是正在寻求

我们尝试各种错误

企图喧宾夺主

而彼时此时都有人离去和

张开清澈无惧的双眼。是的

我们相互安慰

用粮食和水,歌声和眼泪

有时用谎言

最终的结局总被忽略

初四

晾衣架上的黑色蕾丝退去夜的体香

火山沉寂后的黑色石头

春天来了

像路过楼下的人

不急不缓不停滞

你推窗遥望

寻找目光所及的不败花朵

而盛放于书中的,着实已死去

“该出去玩耍”

鸢尾长出新的苞芽。你

重复昨天的话语

初五

我们反复确认细小的时令

不断校对钟表

不停修正紧致到松弛的体肤

在每一份认真里,洞察被禁止的坠落

“虚妄啊!”神说

于是命木叶和花和种子,随我们倒下去,命星月黯然

“虚妄啊!”神说

于是命泥土站立,长青藤无限攀爬。

隐于丛林的大队蚂蚁

有浩荡的沉默

初六

回忆是后来的事情

甜蜜抑或酸涩,都是最初植入的须根

一场雨,冲刷泥土,也冲刷撕裂泥土的声音

似乎我们看清了原委,但已经无法复原本真。街拐角,你最后转身的地方,垂柳长出风的方向

春天了,北回的燕子已在故乡启程,带着江南烟雨浸透的呢喃

我们稍稍忘记各自为雪的冬天,在彼此的风里,凌迟仅存的温情

无法按捺的小鹿,在我们游移的目光里跳跃

甚至想寻一块土地,种满玫瑰和曼陀罗

除夕

文/谨安

那,是你的手

却未完全打开

好像对我暗示

白天的那抹绿

仿佛被寂寞挤入深夜

那风声,似乎是

噼,啪

是谁向遥远星辰的呼唤

雨,仍落

今夜无眠

春天之夜

文/竹语

月光在炊烟升起时落下

洒满村落旷野

洒满奔流的江水和岸边的楼阁

远去的叹息犹在耳旁

碣石青枫浦已变了模样

天空深邃一直都在离开的

尚留下大量空白

就像鸟鸣滴下山谷更加幽静

我该如何守住一盏灯

让墨水流向笔尖

落笔之前我需要捡拾去年的落叶

它们曾在枝头闪耀

离开时让我陷入一个又一个黄昏

那时落日如鹰

庞大的身躯缓缓下沉

现在一切都是新的小草

枝头吐出的鹅黄以及走向夕光的人

听到啼哭时眼中的亮色

而我写下这首诗就该上路了

在炊烟与月光之后

拾贝

文/寂寂秋草

—1—

还是那棵紫荆树伸手相迎

拾级而下

草地的颜色远比我的心情复杂

春天仿佛没有在这里醒来

空空的木棉树

高举着落寞的秃枝

不大的小石路

现在只能留给回忆

蜿蜒着缠绵

没有同行的身影

只有东江河水

一如既往地情深

轻轻摇着渔舟

不管白天,还是黑夜

—2—

路过山门,还是不敢入内

怕重拾你的足迹

更怕身陷其中

抬头,还是低首

总有一棵草假装招摇

说不过春天,换上新装可以

唯一不能换心

昨天还在耳畔

或者只是你随口说出

我还是会当珠贝

珍重又珍重

尽管不舍,还是加快了脚步

怕那老和尚又要拦路算命

我怎敢再次掏出心

去换那些无稽之言

—3—

不知道该朝那个方向走

向左,还是向右

同样的浪花卷来

一浪接着一浪

泡沫抱紧石头

直到干竭

还是换不来一句挽留

踩在沙子上

碎碎的,心的感觉

同样的痛已经失声

浪花掩面而去

又汹涌而来

还是忍不住再多看一眼

搁浅的渔舟

—4—

同样的雨打在对岸

江面碎了又碎

渔舟更遥远了

不是银河

没有七夕之约

几只喜鹊也不是来搭桥的

那么宽的江面

容不下两个

泛舟的人

不想关心江水的流向

只记得你说过

这里有我老家的西江

也有你家乡的漓江

—5—

再没有足迹可寻

连日雨水

浮萍越聚越多

江面无法舒心地笑

没有你孩子般调皮

草地上的小黄花枉摆风情万种

没有蝴蝶形纸鸢

不敢抬头

怕杨柳的枯枝直刺入心

怕木棉枝上的花苞忽然掉落

无法给你引领一个春天

昙花雪

文/苏慕青

惊悚,从高空跌落,约摸到烟火味

陌生中透着一丝熟悉

它没看到瘦落的梨树。传说它前身的家,已经远去

而记忆和我,留在了这里

我不得不捧住它,像是捧住心尖的跳动

它说:不想流动,想获得一种静止

我尽力,与它讨论永恒

可人性的温度,却不适合于它恒定的寒冷

它还是变回了一滴露

一只无角蜗牛

文/谭笑风生

它横移在春天里

眼前悬挂着一条鲜红的瀑布

瀑布下面睡着

一块膨胀的面包屑

一群蚂蚁路过它的领地

虏走面包屑

一只燕雀飞来

为它虔诚的唱着梵词

东南风是一个跛脚的诗人

在迷蒙的雾雨中

水蛭摇身一变成了上帝

我们曾相爱却浑然不知

文/菱

没有声音。这一片海在蓝与灰的影子下呼吸

身边白色的花蕊似乎是一串脚印

在她的腹地,你如此清晰的浸泡

她是活的,像这么久的海

每一次抖动皱纹,每一次海鸥翅膀的煽动

感觉风一样干燥,或者像幸运的标本

你不孤独,总有些孩子延续童话

笛福以及奥斯丁,他们笑与哭泣

你盯着玻璃杯里的黑葡萄酒

里面应该有砂子,味道消亡了一半

像眼前落下的椰子树叶

别再提颤动的春,她慢慢的死去

死去却又存活。像一张绿色的明信片

在角落,或者显眼的地方,散发的味道

没人懂你,没人知道你的曾经

你像一个埋藏的贝壳,偶尔反转过来

耳畔听着幸福的哭泣或者相反

在第五个季节里,你的蔓延

瘦小的宅院

文/枫叶

风依然在每个角落里流动

浅白的月光润湿着院内仅有的几只物件

一直保持的,是一种姿势

院外不时吹进绿意,枯枝及花的瓣页

点缀的只是瞬间,他

习惯了老物件的摆放

习惯了所有关于它们的响动

如一支藤蔓

遮挡住外来的阴影

用烟雾,酒馕,笔尖,拟造纸张内的风景

在虚空里演绎着“黎明震颤的瞬间”

他在阳光的背面打点自己

用自己编织的栅栏

他禁锢了自己

不敢从想法中突围

“我比自己的影子更寂静”

一个人的宅院

从里到外都是瘦小的

芳华

文/四毛

叶上清露替谁洞悉昨夜的潮湿厚水流薄这一滴几时还作檐下雨尘那么多撕裂的黑如幽灵堆砌在暗夜的渡口关于红酒与极光的旧事等我散尽星辰再说今夜无言也不谈明月为谁留下烟云的废墟不容光阴的回嗅风会带走蝴蝶眼中最后的泉水我不会再次在冰火交替的时候写下文字那一场雪是最后一个标点那不是文章的风骨那是花开的瞬间我为春天许下的芳华

母亲

文/明镜台

那个母亲的哭声还在

叫不回车祸身亡的孩子

宛如我此刻的疼痛几日不散

想起体检后母亲

找不到我时快绝望的哭声

想起复查后

母亲望向我红了的眼圈

想起她亲手炒的

父亲从老家摸来的田螺

还有亲自炖好又送来的河蚌汤

我曾中风过的母亲

常常忘了买过的菜

忘不了老追问我体检的结果

忘了怎么坐车

但总有办法找到女儿的家

她说她有一万多块钱已带来

说弟弟近来花了很多钱

但你治病若缺钱他会出的

我已有老年痴呆症先兆的母亲啊

似乎她可以忘记所有

忘不了还有个小女儿需要她牵挂

我何尝不是如此

抱着病体也似母亲那样

为女儿做这做那

喜欢着女儿的喜欢

高兴着女儿的高兴

仿佛全世界

我就只剩下她了

本期图片均为印象派画家雷诺阿作品。

哈特·克莱恩诗选

译/乐天

致布鲁克林桥

多少拂晓,当清寒自涟漪的栖息中蔓延

那海鸥的翅膀,都会轻点和盘旋,

一圈圈浮动的白环扩散着,向高空延伸

向铁索湾,向海洋,向自由女神像逝远——

俄而,在无暇的光圈里,崩断我们的目光

仿佛船帆的幽影穿过

那些被尘封的涂满字符的纸页;

——直到电梯将我们的时日一一沉降……

我想到了影院,全景的技法

让观众们接受着什么:镜头激荡着

虽从未揭露什么,但迅速地闪回,

向盯着同样银幕的别的目光预言着;

你,穿越港湾,银光微步

仿佛太阳追随着,却留下了

一丝游弋,在你永不消逝的款步中,——

毫无保留地让自由与你同在!

从地下的天窗,陋室或阁楼

一个狂人飞速奔上你的栏杆,

顷刻间他们倾身,呼啸的汗衫鼓成一团,

一丝讪笑,自默然的浮生坠落。

正午被桁架割裂,道路向华尔街纵深,

一道天空电气石般的齿缝;

整个下午,飞云斜挂的起重机不停地转动……

你的缆索,吐纳着整个北大西洋。

隐晦如同犹太人的天堂,

你的赏赐……你授予了

匿名者,即便时间也难以显现:

你昭示的激昂的救赎与赦免。

噢,竖琴,圣坛,在风暴中融合,

(单是劳作怎能调校你唱诗的和弦?)

先知的誓言那可怖的序曲呵,

困顿者的祈祷,和情侣们的呜咽,——

又一次,红绿灯浮过你轻盈而

无痕的絮语,众星无暇的叹息

串起你的行旅——凝聚了永恒:

我们凝望着夜空被你的臂膀支承。

在你桥墩的阴影里,我等待着;

唯有黑暗,你的阴影才会清澈。

这座城市燃烧的包囊全都打开了,

雪,已掩埋了一个铁的年月……

噢,无眠于你躺下的河流,

横渡重洋,那原野上做梦的草儿,

某时扫过我们的卑微,降落

并以它的弧度将神话借予上苍。

河的休眠

众柳生出平缓的声音,

风的萨拉邦德曲踏过草地。

我从不曾忆起

那沼泽的潜流,一如往昔

直到岁月将我带向海里。

旗帜,草丛。还有对峭拔凹壁的回忆,

那里,柏树平分了正午的

暴戾;它们几乎将我压入冥府。

那爬行在硫磺梦中的巨龟们

也已见弃,在太阳的淤泥泛起涟漪

继而破碎的时辰……

有多少我本应交换!黑峡谷

以及山中所有奇异的巢穴

那里,河狸们学着编织和咬啮。

那些池塘,我曾潜入又迅速退却——

现在,我仍记得它折柳的沿岸。

最后,一切记忆都留存下来;

在我流经的最后一座城市

随着灼热的膏浆流淌,水雾射放

夏季风吹彻,穿过三角洲

抵达海湾的入口……那里,堤坝之上

我听见风凿出一碧万顷,像这个夏季

众柳不再能挽回更多平缓的声音。

西锁岛

这里有我尖锐的信仰淬锻着自己。

在河谷之外,越过广阔的温床

通向天际,不偏不倚,它对我不遗弃

不占取,不用亚当的脊椎,和肋骨。

桨橹点着水洼,以及流星白色的穹顶

与臂腕奏出和弦。月亮

今已沉没,那里,我击起一道孤浪

向着天庭或冥府——和同样朴素的正午。

有着无数人都在收获死亡判决的因

我是否需要假定骨骼中有相同的果

如同将它们绘成一个倍加愚弄的困惑

在跌入钢弦石板的猿猴的噩梦中?

噢,钢铁,石头!但黄金,曾稀有。

这里,有水,有一丝微风……

没有朋友的气息,没有更多的岸,

这里,黄金未被交易,良知也未被装罐。

外祖母的情书

今夜没有星星

只有它一闪一闪的回忆。

映照着,被多少小屋珍藏着

在她细雨般松弛的围腰里。

小屋空寂,岁月悠远

那儿有外祖母的信件,

(哦,那小伊丽莎白的,)

它们被尘封了好久,

在屋顶的角落

早已如发丝般褐黄、柔软,

如雪花般易逝、无言。

它的周围如此肃静,

步履温和方可靠近。它

将命运系于一根透明的白发,

将皱纹拧成一缕枯瘦的桦槎。

我问自己:

“你的指头是否长到能够弹奏

仅剩余音的苍老琴键:

这空寂是否大到能够

将遗失的旋律带回它的起源

然后穿过你的指尖

就像重返她如歌的流年?”

是的,我仍会牵着外祖母的手

穿过她不及了悟的纷繁岁月;

直到梦摔了跟头。雨仍敲打着屋顶

带着温和而怜悯的笑音。

—我们—

我们的祖国没有疆界

诗歌是我们的共同母语

我们要把灯点到石头里去

照亮缪斯的灵魂

我们是《诗歌前线》

我们专注于生活现场和诗歌现场

《诗歌前线》重点专栏

1、“冲锋号”:主要刊登本刊言论;

2、“重磅炸弹”:主要刊登国内有分量的诗人诗歌作品;

3、“士兵突击”:主要刊登“诗歌前线”QQ群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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